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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24小时—钱江晚报记者张苗通讯员王蕊胡枭峰“医生，我不想用激素，我变这么胖都嫁不出去了！”23岁的宁波姑娘小徐对着浙大一院肾脏病中心主任陈江华说。“医生，这肿瘤没法手术切掉，我还有救吗？”67岁的老刘对着浙大一院副院长裘云庆说。在肾脏病以及肝病领域，这两位专家在几十年的工作中遇到太多类似的病人了，慢性肾脏病激素治疗副作用的痛苦，以及晚期肝癌有效治疗手段的缺乏，让成千上万的病人们忍受煎熬，怎么解决病人们的痛苦？两位专家都拿出了让人惊艳的办法。4月11日上午，在浙江省人民大会堂举行的浙江省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，浙江大医院拿到了省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2项、二等奖2项、三等奖3项的成绩，每一项获奖内容，都对医疗技术改进和人类健康都意义重大，陈江华主任以及裘云庆副院长的两项研究分获一等奖，而研究解决的问题，就是在几十年里困扰着慢性肾脏、肝癌病人的痛点。此外，浙大一院院长王伟林教授、血液骨髓移植中心主任黄河教授被授予第五批浙江省特级专家。陈江华和他的“最后一个病人”“十几年过去了，我现在还记得这位病人的眼神。”陈江华告诉钱江晚报记者，当年的宁波姑娘小徐，是他手下最后一位用传统激素治疗的慢性肾病病人，在这之后，他的团队在代替激素的治疗摸索中不断有突破，直到这次获奖。为什么小徐姑娘的眼神这么让陈江华记忆深刻？因为眼神里夹杂着她对美丽形象破灭的绝望。小徐得的病是慢性肾病，它的发病率很高，在浙江，每个人当中，就有10.8个人有慢性肾病，相比于其他疾病万分之、百万分之的发病率单位来说，肾脏病对我们的危害实在太大了。从医学上来讲，要治疗它并不算太难，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，大量激素被运用于慢性肾病治疗，效果不错——病人的病情能得到很好控制。可是另一方面，短则3个月，长则一年的大剂量激素治疗，让副作用不可避免的出现在病人们身上。“那时候在肾脏病科走一圈，能看到很多这样的病人。”陈江华说，病人们几乎无一例外的有“满月脸”、“水牛背”、痤疮、肥胖，“更严重的，是骨质疏松，股骨头坏死，得撑着拐杖来看病。”这还是肉眼能看到的副作用，在看不到的地方，副作用也有可怕的影响——病人们的高血压、高血脂等情况因此而生。“在给病人治疗前，我们会和他们讲清楚使用的治疗方案，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，至少20%的人拒绝激素治疗，女性当中至少一半的人都拒绝了。”小徐就是拒绝者中的一位，可不用激素治疗，没有任何办法能缓解病情，一周之后，她不医院，这时候的她因为病情快速发展已经全身浮肿了，几天都没有尿出一滴尿。“我们从她体内通过透析抽出了10多公斤的水。”陈江华说，接下来为了保命，小徐不得不接受了激素治疗，而她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美貌，毕竟在满月脸、水牛背、痤疮的“加成”下，没有人会显得好看。怎么解决他们的痛苦？首先就是要减少激素的用量，可是没有激素，该怎么治病？陈江华和团队成员发现，在肾脏移植中广泛运用的抗排异药“他克莫司”起到了关键作用，“慢性肾病本身就是免疫性疾病，他克莫司的免疫抑制作用对治疗慢性肾病也有帮助。”而它的副作用相比激素就小太多了。就这样，陈江华创建了克莫司联合小剂量激素技术，开创了无激素免疫抑制技术，研究成果得到了国际高度认可，被国际权威肾脏病指南和欧洲风湿病防治联合会年指南收录。陈江华在颁奖医院也运用起了这个新方法，“在全国家医院的数据显示，有17.3万病人因此获益。”陈江华说，还有更多的病人没有被收入进这个数字。“肾小球疾病治疗关键技术创新及推广应用”不仅得到了浙江省科学技术奖励大会的肯定，更被国际肾脏病同行们视为杰出成就。肿瘤去除+化疗？用这批“导弹”一次性搞定裘云庆团队的获奖项目是“抗肿瘤分子靶向新药BZG和光热消融—化疗靶向治疗新模式的研究”，简单说来，就是用“导弹”装着化疗药物，快、准、狠地对付肿瘤，一次性达到肿瘤去除以及化疗两个目的。裘云庆在颁奖大会上为什么要做这项研究？“中国是一个肝癌大国，可是门诊中60%到70%的病人，已经失去了手术机会。”裘云庆说，对肝病的不重视，导致大多数肝癌被发现时已经占据了肝脏的太大部分，即使把肿瘤部位切除干净，剩下的肝脏也没法维持工作了。对付这些手术无能为力的病人，化疗是最好的办法，可病人就得面临着严重的化疗副作用——恶心、呕吐，“因为化疗药物进入到肝脏肿瘤部位的效率很低，为了达到效果，只能用大剂量化疗药物，所以副作用会更加明显。”裘云庆和他的团队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金子做成纳米级的中空“导弹”，导弹内部放入化疗药物，这些“导弹”通过静脉输液的方式进入体内，“纳米级别的颗粒，会很容易进入肿瘤细胞的血管。”裘云庆说，这意味着这些导弹能准确找到肿瘤，并附着在表面上。接下来，就是通过体外的红外光线照射50多秒，金做成的“导弹”外壳因此融化，肿瘤也被跟着一起消融了，而“导弹”内的化疗药物释放了出来，释放的位置既准确又有效率，而因为肝脏上没有感知热度的神经，病人并不会因这样的照射产生不适。就这样，肿瘤的去除和低副作用的化疗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搞定了。“理论上说，这个方法不止适用于肝癌，对于其他肿瘤同样有效。”裘云庆说，目前研究在动物实验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，“我们的计划，是今年开始能用于病人。”